不过她想干什么,没兴趣猜,但是面对养了她二十几年的人,她是真的不忍心拒绝。
这二十几年,她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家,一份关怀,她没法伤她的心。
“什么时候?”她终究还是松了口。
张爱萍喜出望外,“晚上,晚上回来吃饭,妈妈订了蛋糕。”
“嗯。”
挂了电话后,徐初棠凝望着雨帘,脑子里明白,终归养了她二十几年的亲人,有些东西割不断。
那就在走之前,把一切都处理好吧!
雨下越下越大,徐初棠看着打车软件里前边还有十来位人等候,只好选择坐地铁了。
她折回到婚纱店里借了把雨伞,就往地铁口走去。
婚纱店离地铁口还有一段路,她一边走,一边转头寻望有没有空出租车经过。
但足足走了五分钟,都没有看到一辆。
北城的下雨天,打车难的境遇,终于叫她撞上了。
在风雨交加之下,她继续往前走,突然一辆牧马人在了她跟前停住。
她侧头扫了一眼牧马人,停下脚步,下意识认为是认识的朋友换了车,看到她,停下要载她。
只是当车窗褪下时,一张很有辨识度的脸跃入她的视线里。
昨晚上借皮带的男人?
她在看他,他也在看她,两人从各自的眼神里,读出了就是认出她来了的信息。
徐初棠想,就算认出来了,那又怎么样,只是互换了一下物品,银货两讫,各不相干。
“送你一程。”在她打定装不认识时,听见他开口。
依旧是很好听的低音炮。
可这次,在冷风下,徐初棠没有被声音迷惑,清醒又理智地应:“我认识你吗?”
宋乾州眉头微动,已经猜到她在跟他装傻充愣,倒也不戳破,而是漫不经心地说:“年纪轻轻的,竟只有金鱼的记忆……”
徐初棠没被他这番调侃刺激到,情绪极稳,不打算多说什么,抬脚就要走的时候,就听见他说:“皮带几时还?”
徐初棠顿住,他竟然会要回那条皮带?
她不是用丝巾跟他换了?
一物换一物,哪有还的道理。
“不知道你说什么?”她死咬。
可宋乾州似乎不打算放过她,“我的皮带,市面上买不到,独一无二,你该不是觉得得到宝了,当文物收藏?”
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她再装傻充愣就显得她有心思了,说:“昨晚,是物换物,用完后,我丢了。”
宋乾州狭长的眸子微眯,眸缝里崩出狠意来。
徐初棠缩瑟了一下,可又不见他说什么,只得抬脚就走。
这时候,雨大了起来,风吹的比刚才更猛,徐初棠那把伞,单薄的在冷风中撑着,仿如她死撑着那口气一样。
就在她走的有点艰难时,一阵猛风扫过,手上的伞被吹翻了,连根折断。
真是要多狼狈,就有多狠狈。
没了雨伞的遮挡,雨点打在她身上,带着刺骨的冷,直入侵她的骨髓,直打哆嗦。
这个天气,一旦淋雨,生病是逃不了的,这个节骨眼上,她不能生病。
后边的牧马人开了过来,在她身边再度停下,徐初棠转头看向牧马人,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,伸手去拉后座的门。
“坐前边。”车窗传出男人冷冽的声音,喊住了她的动作。
在人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她只得改拉开副驾驶室的门,上车,动作一气呵成。
就一会的时间,还是被大雨淋湿了,头发湿答答的粘在一起,羊绒外套被打湿,虽然没完全湿透,可穿在身上,很不舒服。
“后边有毛巾。”一道低音炮在她捣弄着头发的时候,传了过来。
这时候,车窗也升起了,隔绝掉外边的寒气。
徐初棠见他没有落井下石嘲讽她,心头有几分好感,也就转头,只见后座上搁放着一只军用包。
他是军人?
徐初棠又转头看了他一眼,气质很像。
也许他是军人的身份,她对他的防备少了一些,但猜到放在包里的毛巾应该是他的私人用品,她并没有用陌生人私密东西的习惯,而是问:“有没有纸巾?”
打开了暖气的宋乾州抬头,沉沉瞥她一眼,但什么话都没说,而是打开中控置物台,从里头拿出一包纸巾,搁在置物台上。
徐初棠:“谢谢!”
她抽出纸巾,擦着头发上的水渍时,宋乾州启动车子,缓缓汇入车流。
徐初棠大概用了半包的纸,终于把头发擦得半干状态,在暖气的包裹下,没有丁点的冷意。
这时候,身上的外套能感到湿度了,她脱下,里头打底的是宽松的毛衣,但是单薄,不过有暖气的车厢里,倒不觉得冷。
身上暖和了,徐初棠这才有心思想事情了,看向车窗外,是往她家方向。
“去哪儿?”徐初棠问。
“日暮里。”宋乾州回的简单又利落。
日暮里跟她家方向一样,而且还离的不远。
她倒是可以在那个地方下车,再走回去,就当是搭了个顺风车。
车厢安静,只有车子在车流中停停走走,谁也没有说话,徐初棠觉得这样的环境有点气氛挺怪的,正当开口说些什么时,她的手机先响了起。
她从包里掏出手机,看到号码后,没有立即接,盯着看了一会,才接起。
“喂……”
“你走了?”是宋燕京的声音。
“嗯……”徐初棠有点懒于应付了,回得很淡。
“怎么没给我打电话?”宋燕京责备的口吻。
徐初棠眉头微拧,想怼话过去,但理智拉住了她,这时候硬碰硬,只会衍生事端,只得端上贤妻良母的做派。
“你说去买烟,但我都换完了礼服,还不见你回来,我想,你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耽搁了,所以担心去电话干扰到你,而且我知道你要是方便了,自然会给我打电话。”
这话很绿茶,但很适对付宋燕京这种人。
果然,宋燕京那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,而是说:“我确实遇上点事,耽搁了。”
“婚纱,礼服都合身吗?”
“合身,不需要改。”徐初棠应道。
“不需要改就好,本说今天好好陪你的,但公司突然事,只能委屈你一次,等结婚后,蜜月期补上。”宋燕京说。
徐初棠抿唇了几秒,才张启道:“你有事,就先忙你的事。”
徐初棠体贴人意的一套,可谓真是炉火纯青。
宋燕京那边自然也是欣喜的。
挂电话的那一刻,徐初棠脸上的贤良瞬间换成冰砣子,恰落在了一旁的宋乾州眼底。
他深眸微垂,像在思索着什么,几秒后,说:“都快结婚了,还出来玩,不怕玩火自焚?”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19:52:0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