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看着爸爸被推入火化炉时,我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,崩溃大哭。
世上最疼爱我的人,永远地走了。
怀里的小小的骨灰盒此刻变得无比沉重,浑浑噩噩间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家。
刚坐下,手机铃声就响个不停。
我嫌烦,看了一眼便挂断。
可电话还是接二连三地打过来。
我麻木地接起,电话那头传来周时安气急败坏的怒骂声:
“辛薇,你什么时候能到啊?我推了客户在婚纱店等了你整整一个下午,店员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被逃婚的可怜虫。”
还真是世事无常。
那样怜悯的眼神我见过不仅一次,在每次我苦苦等他赴约却被种种理由爽约后,周围人的眼神就是那样。
我早已经免疫了。
视线转移到端放在桌上的骨灰盒,我什么都没说,平静地挂断了电话。
以后就是陌生人,爸爸去世的消息就不用告诉周时安了。
想了想,我又给他发去信息:
“有空回来收拾你的行李。”
脑袋越来越沉,我靠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我强打起精神出席爸爸的葬礼。
他这一生兢兢业业,没什么大成就却凭借自己的双手给了我和妈妈一个温暖的家。
我麻木地向前来吊唁的宾客鞠躬,直到再也无法弯下腰。
站在门口送客时,周时安怒气冲冲地走近,低声怒斥:
“马上就要结婚了,你穿着一身孝服是什么意思?不知道很晦气吗?”
“一个病人死了就死了,你还要给他披麻戴孝不成?”
现场不明真相的人面面相觑,大气都不敢喘。
看着眼前的周时安,我的心里只剩下失望。
认识他三年,我第一次发现他竟然如此冷漠,人命对于他来说好像只是个名词。
一天没喝水,喉咙仿佛粘连在一起,我艰难吐出两个字:
“我爸。”
闻言,周时安征在原地又不死心地反复进入灵堂内确认。
半晌他才恍惚着走到我面前:“叔叔……怎么会?”
“你怎么不告诉我?”
我抬眸看了他一眼,语气淡淡:
“这是我的家事,没必要告诉你。”
周时安的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,张了张嘴始终一个字也没说,只是默默站在身后,陪着我送走一波又一波宾客。
结束后周时安乖乖跟在我身后回了家,似乎犹豫了很久,他踌躇着走到我面前解释:
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是叔叔。”
话落,他的手机响起,也许是家里太过寂静,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。
蒋雯雯的声音慌张不已:
“时安哥,我家水管爆了,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?”
预想中周时安匆忙离开的画面没有出现,他厉声呵斥道:
“水管爆了找物业,找我有什么用?”
印象中这好像还是周时安第一次在我面前拒绝了蒋雯雯的请求。
挂完电话,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,继续解释:
“是蒋雯雯告诉我,你在参加葬礼,我想着婚期将近总是有些晦气,所以才会……”
我满不在乎地回答:
“不重要了,你收拾好东西就走吧。”
周时安的声音一顿,压得更低了。
“你要是实在介意的话,我把蒋雯雯调到别的岗位工作,重新招一个男助理。”
我面色平静:“不用了。”
关于周时安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。
周时安的耐心耗尽,脸上没了愧疚的神色,他不解地质问:
“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,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?”
更新时间:2025-03-14 14:40:32